清代以来,与牛有关的粗口有所发展。《笑林广记》一则“善对”的笑话中,说有游湖者,见岸上有儿马厥物伸出,因同行中一友善对,乃出对曰:“游湖客偶睹马屌。”友即回对曰:“过江人惯肏牛屄。” 清末张春帆的小说《九尾龟》第二十八回的标题居然是“吹大话满口牛屄、露真情一箱石块”。清末民初的“狂儒”辜鸿铭在《张文襄(即张之洞)幕府纪闻》中有一段高论:“欲观今日省长的好坏,就看他吹牛屄不吹牛屄。中国之亡,不亡于无实业,不亡于弱外交,而实亡于中国督抚之好吹牛屄也。”“ 屄”音“bi”,念出来未免咄咄“逼”人(“吹牛屄”又作“吹牛逼”),所以浊音b演化清音p,粗野的“吹牛屄”淡化为“吹牛皮”。
不论“吹牛屄” 和“吹牛皮”两者之间有没有或者有什么样的渊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都是贬义,而且都可以省去最后一个字简化为“吹牛”。清未小说家、《官场现形记》的作者李伯元在《南亭笔记》中就挤兑光绪年间的湖南巡抚吴清卿“一味吹牛”。民间也流传了不少与吹牛的歇后语,比如“风钻进鼓里-——吹牛皮”、“皮坊老板——吹牛皮大王”之类。
中国人吹牛,外国人吹什么呢?在英语中也有talk big的说法,与中文“说大话”不谋而合。英国人有时也借用“牛”来比喻夸夸其谈,但却不是“吹”(blow),而是“射”(shoot)。如果你听见英国人说Don’t pay much attention to what he says. He likes to shoot the bull,那就是“别听他的,他喜欢‘射牛’”。严格说来,shoot the bull有“侃大山”、“闲聊”的意思,并不完全是中文“吹牛”。英语中还有一个习惯用法talk horse,直译“说马”,其实就是吹牛。日本人说起大话,用汉字“自慢”表示。被选用来做比喻的动物不是牛,也不是马,而是小小的“法螺”(一种海螺),而且也可以“吹”的:“法螺を吹く”。法国人说大话也是靠“吹”的,但不是吹任何一种动物,而是“军号”(fanfare)。在法语中“自吹自擂的人”就是fanfaron,与“军号”有关。总之,吹起牛来各国有各国的高招。
冷战时期流传着一个美国人和苏联人吹“猪”的段子。苏联人说:“我们国家新近发明了一种机器,将活生生的肥猪从机器这边入口处赶进去,从机器的另一头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出美味香肠来。”美国人说:“这没有什么了不起,这种机器在我们国家已经有了改进。如果香肠不合胃口的话,把香肠送回机器,肥猪就从另一头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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