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闇先生所著的《中国画颜色的研究》《我怎样画工笔花鸟画》第四章第一节叫“我所使用过的纸和绢”(P102.),分甲乙丙丁四个目录。里面提到了这几样东西:生纸中的棉连六吉料半罗纹纸(其他如开化纸、金线榜纸、明朝镜面笺已经绝迹了,就算有也成了文物,不在本次讨论范围之内);熟纸六种;生绢;绘绢(熟绢)。我仿照于老先生的成书体例,单拣现在我们还能从市场上买到的东西来介绍:


生纸

一、六吉料半

“六吉料半”是民国时期画家经常使用的宣纸品种。由成立于清光绪十八年的“汪六吉墨记”生产(《宣纸》浙江人民出版社P32.),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鸡球牌”(建国后这一品牌曾复出,但与历史上的“鸡球”没有关系,现已倒闭退市)。“料半”本是各宣纸厂家都有的品种,皮和草的比例正好各占一半,由此得名。尤以“汪六吉墨记”所产为世人所重,北方把这一品种统称为“六吉料半”,以纸厂字号来命名的宣纸只此一种。这个品种宣纸的特性介于棉料纸与皮料纸之间,当年新纸适合画小写意花鸟(齐白石衰年变法之前尤爱此纸);存放若干年后的老纸,纸性偏熟可用于双勾白描,也可书法创作。从书里来看,于老先生不大推荐这种纸给初学者,要想驾驭此纸,非他这样的画坛耆宿不可。补充三点,其一、民国时期宣纸里没有特种净皮这个品种,是建国后才有的。齐白石衰年变法之后多用净皮画大写意,也不都是用汪六吉,别的宣纸作坊他也会用到,甚至包装纸都可以画。其二、民国时期还有个“汪六吉仰记”,现在老宣纸收藏市场上偶尔能见到,但我了解不多,不敢妄言,只是在此提上一笔;其三、现在的汪六吉宣纸是一九八五年恢复的(《宣纸》浙江人民出版社P108.)。跟前面的“鸡球牌”一样,只是复兴老字号,与历史上的汪六吉没有关系。

二、罗纹纸

罗纹纸全称应该是净皮罗纹,属宣纸中的皮料纸,比净皮单宣要薄一些。因用一种带有细罗纹的抄纸帘子将宣纸从纸浆中捞出,所以纸面上带有细罗纹的痕迹,故而得名。于老用的是清初的罗纹纸,有二百多年了,纸性早已老熟,故可用于工笔画创作。不过当年的新罗纹纸,纸性“生”、“燥”,存放五年甚至更长的老纸可画生宣工笔画。此纸矾成熟宣,因是皮料纸,厚度又与单冰雪相当,是单冰雪的理想替代品。相对于罗纹纸,还有种纸叫净皮龟纹,捞纸原理与罗纹纸相同,只不过纸面呈现龟背纹,名称由此得来。

三、棉连纸

书中于老先生对此纸多有偏爱而且用的还是新纸。在讲棉连纸之前,我先给大家讲讲宣纸名称的一些规范读法。大家去纸店买纸会看到宣纸包装皮上写有宣纸的种类名称。一般是这样写,例如:四尺特种净皮单宣、六尺棉料二层夹、三尺净皮棉连等等。这个名称由三部分组成,以“三尺净皮棉连”为例,其中“三尺”是宣纸的尺寸,特指宣纸的长度,标准宣纸的长宽比都是2:1,这个尺寸就是告诉你这个纸长三尺宽一尺半;“净皮”特指宣纸的种类,现代宣纸主要分两大类“棉料”、“皮料”,意思是说这个纸是以“棉料”为主还是“皮料”为主。“棉料”是高杆沙田稻草,“皮料”是安徽泾县特产的青檀树皮,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单一的“棉料”、“皮料”也可造纸,不过捞出来的纸只能叫书画纸,不能称作宣纸。继续往下细分“棉料”又分为“棉料纸”(草六皮四)、“料半纸”(草五皮五);“皮料”又分为“净皮纸”(草三皮七)、“特种净皮纸”(草二皮八)。成份比例的多少决定了宣纸的纸性,以后我会单讲这些纸性有怎样的不同。其实还有一种基本退出市场的品种“黄料”,市面上不易见到了,用的人也少,就不在这里多费笔墨了。“棉连”特指宣纸的薄厚,宣纸从薄到厚依次顺序是:扎花→棉连→单宣→重单→夹宣(二层夹、三层夹)。所以宣纸名称的构成是由“尺寸”、“种类”、“厚度”三部分组成,比较例外的就是“罗纹”、“龟纹”,因二者纹路特殊所以在宣纸名称中会单指出来。我前面提到的“六吉料半”、“罗纹纸”、“棉连纸”都属于简称。

现在我们回到书中,于老先生只说到了用的是新“棉连纸”,没有指出到底用的是哪一种“棉连纸”。我们用排除法分析,“棉连”是宣纸的厚度,现代宣纸会有“棉料棉连”、“净皮棉连”、“特种净皮棉连”三种。其中“特种净皮”是建国后新开发出来的品种,于老先生肯定没用过。“棉料棉连”中的“棉料”草多皮少,纸的韧性稍差,不耐皴擦,工笔画起稿没谁敢说自己能一笔画成不需修改,要是反复修改,这种纸就会因不耐皴擦而起毛,那样于老先生肯定不会中意此纸。那么剩下的只能是“净皮棉连”了。“净皮棉连”属于皮料纸,耐皴擦不起毛,可以起稿用,于老生活的那个年代用生纸画工笔可能是当时的一时风气,不过现在画工笔多用熟宣,用生宣画工笔画的凤毛麟角。就如书中所说,“……使用生纸画出来是一种‘味道’……”。(P102. 乙、熟纸段第一句前半句)

乙、熟纸

这一段第一句的后半句是“……使用熟纸连勾带染,着墨兼水又是一种‘味道’……”。从书中来看于老偏爱用薄纸,尤钟爱矾棉连,他觉得当年市面上所售熟宣质量不佳,就买来工具材料自己矾制。并将矾纸步骤和注意事项毫无保留的在书中写出(P102.~103.),为可爱的于老先生点一个大大的赞!!!

本篇只涉及安徽宣纸做的熟宣,其它地方书画纸矾制的熟宣限于篇幅,留待以后。

此段共提到矾棉连、矾夹连(矾二层夹、矾三层夹)、冰雪宣、云母笺、蝉翼笺(蝉衣)、书画笺(清水书画)六种,都是现在市面常见的品种。其中冰雪、云母、蝉翼三种纸表面涂有云母粉,对光即可看见,云母只起装饰作用。熟宣的价格是薄的纸越薄越贵,厚的纸越厚越贵。由薄到厚依次是:蝉翼→矾棉连→云母→冰雪→清水书画→矾夹连。现在的云母宣价钱不贵适合初学使用。蝉翼最薄,利于拓稿,不过绘制工笔山水、重彩花鸟人物、翎毛走兽就过于薄了。有人用蝉翼,也能绘制重彩花鸟画,比如周中耀老师。这需要在纸的背面托色,属于画法的范畴,就不在本篇讨论了。矾棉连稍厚于蝉翼,使用上也与蝉翼差不多。冰雪厚度适中,用途范围广,蝉翼、矾棉连过薄不耐皴擦,冰雪是由棉料单宣矾制,耐皴擦不起毛,强于前二者但不及清水书画。清水书画,实话实说,我问过很多人,但都没能说清此名称的来历,我猜可能是由于工艺的原因。要是哪位老师能知道原由,还请不吝赐教。清水一般由净皮单宣矾制,耐皴擦,一般搞专业创作的人使用较多,可三矾九染(亦写作三番九染),绘制重彩工笔画,花鸟、人物、山水、翎毛走兽皆可。其它像矾夹连、矾八尺疋、矾丈二、矾丈六等市面上也都能买到,不过尺幅都不小,不是特别常用就不多写了。

关于如何选购,于老那个年代想买一张好熟宣都不易何况现在。先说下,宣纸不便宜,真正按照传统手工艺捞制的宣纸,物料成本、人工成本、时间成本都决定了这张白纸不会太便宜。用这样传统工艺生产出来的生宣纸矾制的熟宣只能更贵不会更贱。大家在选购时请注意,如果这家店铺您头一次进,没买过东西不了解,可以这样问店家:先问他要买的熟宣品种的价格;再问此种熟宣的坯纸也就是生宣的价格;如果熟宣比生宣贵是合理的,反之大家自个儿琢磨吧。比如,我想买一张四尺清水书画,并且要求是用大品牌生宣纸矾制。店家报价十元每张。再问,此品牌四尺净皮单宣价格,店家张口就答19元每张。问题来了,既然店家前面说那张清水宣是用同品牌四尺净皮单宣矾制,怎么加上人工物料反倒便宜了呢?这就是一个最大的漏洞(价格我是虚构的,每个地方物价不一,购买时还是按大家居住地的物价为准)。用这个办法有限定条件,就是买的必须是我前面说的安徽产的传统宣纸矾制的熟宣。要是地方书画纸的熟宣,这办法可能不灵。再假设,店家没说假话,那纸就是便宜,也别高兴,那纸不定是哪年的了。道理大家都懂,生宣纸能存,熟宣纸不宜久放。于老特别在书中嘱咐了这一点(P103. 乙、熟纸 最后一节)。熟宣纸没有越久越贵的道理,为了保证在漏矾之前尽快售卖出去,店家通常不会随意涨价。

每个人自身条件不一,画作不同,所用纸当然也有不同需求。于老在书中所写仅是自身经验,不代表普遍性。我在第一段说过,不迷信,不盲从,不搞本本主义,自己用的画材画具,应该多试多用,别人的建议也要听也要参考。辩证的看问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毕竟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穿上才知道。

下面是几种常用熟宣的坯纸名称:

云母,过去是用棉料单宣,现在为了价格便宜,以机制书画纸代替(机制书画纸全国都有生产,不一定非得用安徽所产的);

蝉翼,用净皮扎花或特净皮扎花;

矾棉连,用棉料棉连、净皮棉连或特净皮棉连;

冰雪宣,用棉料单宣;

清水书画,用净皮单宣或特净皮单宣。

丙、生绢

不想多费笔墨,于老在这一段中写的很详细。况且现在市面上现成的生绢无法达到于老当年定制的那批细绢质量。能到那个标准的必须用手工织机,那价钱和质量是成正比的。大家看这一段的时候,随便了解一下就行了。

丁、绘绢

也叫“熟绢”或“矾绢”,绘制工笔画现在一般都用这种。制作工艺书里写着了(P104.),不用我再抄一遍。要写的是六十年后的今天,书里提到的“白边”、“红边”、“彩边”绢的分类不容易见了。过去这三种分类是为了给真丝绢分高中低档用的。咱们也不是干纺织行业的,现在怎么定级分类不用咱们操心。画材市场上能画工笔画的熟绢按原材料就分两大类:真丝绢和化纤绢。最简单粗暴不用动脑子想的办法就是看价格。真丝绢,最便宜的也没有低于一百五的。注意啊!这是最便宜的。搞创作的老师们没有买这个价位的,太薄太绡(绡,一声,本义是指生丝或以生丝织成的薄绸子。这里指纺织品经、纬纱的密度不够),多用于制作工艺品。能画画的最便宜也得接近二百左右,甚至更贵,而且这是机织绢。手工织机织出来的生绢价格上不封顶,真能织出北宋那种细绢的要多钱都不叫多。

不看价格也有办法分辨。真丝绢因是用百分百白蚕丝织出来的,白蚕丝在自然光下有反光。织成绢后,如果用两张或多张绢重合在一起在自然光下能看到类似一圈一圈的水波纹式的自然光折射,看久了还能感觉有点晕。如果只有一张绢也能看,轻轻地对折重合,只要有两个面一重合此现象立刻出现,很容易的。化纤绢没有这种反光折射。如果光线不佳,手感也能摸出来,真丝绢手感细腻光滑;化纤绢的纤维没有蚕丝细,手感相对真丝绢较粗一点,还有点粘手的感觉。靠手感需要经验,是必须两种绢都上过手,有过直观感受的,否则没有对比是不好判定的。

市面上能买到的还有种号称“日本绢”的。这个谎可就大了,其实大部分所谓“日本绢”都是国内织的。真日本绢的经纬丝织数和中国传统绢是不一样的,凭这一点就能鉴别。真日本绢我见过几种有粗有细,还都有个日本名字。有的能画画,有的不能,是做日式屏风用的,那种能叠成手绢儿大小的在人家那不是画画用的,是做传统日式花簪的(中国叫簪花)。能画画的那几种与咱们中国的上等好绢还是有差距,也许我孤陋寡闻,人家真正的好东西我还没见过。另外,我见过的几种日本绢都是生绢,没有卖矾绢的。市场上的熟“日本绢”不知道从哪出来的。

先说豆腐笺/宣
听名字难不成是豆腐房做的?有很多人问过我五分熟的宣纸叫什么名字。我一说这个名字就有人会笑,甚至不信,觉得是不是我瞎起的名字,还真不是我瞎叫的。最早豆腐笺/宣还真是用豆浆刷过一遍的,要不这名字怎么会有豆腐二字。不过现在做就是用矾水过一遍,纸性有五分熟,适于书法、传统四王山水、小写意花鸟或半工半写(因为五分熟可局部上矾易于制成熟宣)。市面上能买到的豆腐笺/宣价格差异很大,便宜的每刀百元左右,贵的上千,中档价位四五百至千元以内。反正一分钱一分货,低档价位都是机制书画纸做的,中档价位的纸里面有檀皮了,好点的用绿阳宣做。高档的也不都是拿纯手工宣纸做,不过檀皮搁的量应该能给足了,能保证纸的韧性,可以创作用。再贵些的一般就需要个人去定制了,讲究的要用上好的净皮单宣做,按现在行价连工带料差不多每刀逼近两千了。要论卖的便宜,我还在展会见过卖四五十一刀的,就拿三合一纸浆做的,能凑合写字。这价位的纸画画就这么回事,价钱摆着了,别太较真儿。

煮捶宣是一种高级熟宣。传统煮锤宣要经过煮、捶、纸背面砑光(也有说是背面砑蜡),制作周期要长于其它熟宣。纸性七分熟,可用于小楷、小行草、元明清传统小写意山水、传统小写意花鸟。煮捶宣历史悠久,清初小写意四王山水占据主流,主要就是用的煮捶宣。这种纸有个特点与其它熟宣不同,别的品种熟宣都是怕久放怕漏矾,煮捶宣正相反。如果是传统工艺制作,反而是放的久好用。新纸做出来先放上半年到一年的效果为佳,时间越久越好。这种传统工艺煮捶宣讲究点的要用上好的棉料重单做,根据生产棉料重单宣纸的厂家不同连工带料行价每刀在一千至两千之间。现在煮捶宣很少见传统老工艺了,简化工艺就是将生宣纸在矾水中浸拖而过,晾干即成。为控制价格,不用棉料重单,改为棉料单宣。如果用好的棉料单宣做每刀行价也在八百至一千出头。想要再便宜的就只能拿各种机制书画纸做了,严格说就不宜叫煮捶宣了,应该叫七分熟的矾宣。

上面两种半生熟纸市场行价我都是按安徽有宣纸原产地保护认证的厂家价格报的。这两种纸在全国其它书画纸产地也有生产,也有高档纸出售,价格低于安徽宣纸。选择哪里的纸用还是要看个人风格,听别人话当参考,最后自己多买多试,自己拿主意,不拘泥于产地和厂家选最适合自己的才对。

关于宣纸:

26. 手工宣纸都不便宜,毕竟人工费在那搁着了,这还没算料钱。

27. 好的机制宣纸使用效果也是不错的,性价比挺高。前提必须是“好的”。

28. 售价每刀在百元以下的书画纸,用机裱,千万不要手工装裱。一过水那纸就提不起来了。

29. 买纸的时候记住不是按重量算钱,不是纸越重越厚,就好就贵。

30. 相同品种的机制书画纸总是比符合国标的宣纸要重不少。

31. 刀口上印的红字除了商标厂名之外,其它随便写,不是印了“宣纸”俩字就真是宣纸了。

32. 当然也不是刀口上的厂名印了安徽泾县就真的是安徽泾县出的纸,从外地收上来各种档次的书画纸也会用红字印上安徽泾县的厂名,可以理解为一种“OEM”贴牌加工。

33. “写字的纸可以买便宜些的”,这是说相对作画用的宣纸。可万一人家那张画画的纸都是找纸厂“高定”来的呢?那你说“便宜些的写字纸”能便宜的了哪儿去呀?

34. 我国除安徽泾县外,其它地区所产各种传统手工书画用纸也是很不错的。

35. 宣纸迄今也就不到三百年的历史,其它时间都是各地所产的“土纸”在当家做主。

36. “宣纸”是特指安徽省宣城市泾县所产的手工传统书画用纸,有国家原产地保护认证的。

37. 高档宣纸都是本白色,没那么白。冲光看能看到“云彩一朵朵”,而且铺的很匀实。

38. 低档书画纸是漂白色,很白,也能看到“云彩一朵朵”,但那是石灰的作用。

39. 买纸也要不同价格不同厂家耐心试用,找到一种最适合自己的用纸也是很费时间的。

40. 别人的建议只能当参考,未必适合自己,还是要根据自身情况作品风格做出选择。

41. 八尺宣纸正式名称叫“八尺疋”,丈二宣叫“白鹿”。光听名字就觉得“高大上”!

42. 有极便宜的八尺和丈二纸,那种纸和过去糊房顶子用的大白报纸是远房亲戚。

43. 不是用厚一点的纸做成熟宣就叫“清水宣”,真“清水”对此表示严重抗议!!!

44. 熟宣“蝉衣”一定是用上等扎花纸做的,人家只是“薄、透”,可是不“漏”呀!

45. 北京“某某斋”(不是国营的那家)出的熟宣是很好,可你知道市面儿上假的有多少吗?

46. 老纸当然好,那是指传统手工宣纸。便宜的机制书画纸放一百年,嗯…下一话题。

47. 老纸凭啥贵呀?不就是白纸嘛!三十年的茅台也贵呀,不还是酒吗?

48. 没有“四开”的宣纸,只有“四尺”的。中国传统长度单位是“市尺”。

49. 宣纸写字会“洇”,没有为什么,就该如此,除非用半熟宣或熟宣。

50. 竹子做的元书、毛边、玉扣纸性偏熟,写字不洇,画小写意也可。其它地区书画纸还有采用枸皮、楮皮,都有同样效果。

51. 不是所有红纸都能剪窗花做剪纸,宣纸里的红纸就不行。很无奈的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52. 想点艾灸的请买桑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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